评1月24日《“巧克力城”——非洲人寻梦中国》
“我才不在乎你们中国人怎么看我们。我到中国来,只是为了赚钱,然后回家盖房子!”
点开电子报,这句话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视线。
“在外国打工,多脏多累都不会有人知道,但是赚钱回来盖的房子,乡亲们都看得见。”
“在外面没那么多扯不清楚的人际关系,我反正只是去赚钱的,他们的社会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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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在福建沿海侨乡几乎已经是所有人都认同的观念了,而同样的话,从旅华黑人口中说出,却不免令人一怔。当然,出国打工的福建人,跟来华从事国际商品批发生意的尼日利亚人,无论在移民模式还是在职业分布方面都有很大差异;但是,这二者却又都是全球化经济体系中的跨国人口流动,而且黑人来华的这种流动,并不涉及西方国家,也就是说,这并不是“发展中国家”往“发达国家”的人口流动。若是放在这个框架下,倒正是对当前中非关系及经济社会的一个独特观察视角。
首先需要厘清一个概念:报道中所提到的几位旅居广州的黑人,与大部分出国打工的福建人相比,职业类型是最根本的区别。这些黑人,并非当代移民研究所关注的“跨国劳动力输出”,并且也不以定居中国为目的,只是为了从事简单的国际商品贸易为目的,而暂时客居中国。同时,从本篇报道中也并没有体现出中国与非洲国家之间是否出现“劳动力与资本互补”的现象,因为文中所涉及的几个案例,均与“劳工”这个职业无关,虽然提到永平街、陈田村等地黑人非法滞留的情况,却未对这些人的工作及生活状况进行描述。因此,应当把文中所提到的那几位旅华黑人放在全球化商品经济的架构里进行解读,而不是简单地定义为“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因此非洲人前来淘金”——那些非洲人来华的目的是赚取跨国贸易利润,并非加入中国国内的经济活动。
由于中国区域发展的不均衡状况,中国国内的产业发展层级相当丰富,既具备高端电子产品的研发能力,又不乏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工厂,既有大量民间资本,又有充足的劳动力资源。因此,就制造业而言,国内区域间的“劳动力”与“资本”之间,有着许多互补之处。既然本国内部可以互补,那么对外来输入的依赖就相对较弱。以珠三角为例,这几年的“民工荒”,正是这种区域互补的结果。因为珠三角地区政府受到各界人士(包括港澳地区)对环保、工人权益等方面诉求的压力,不得不对相关事项进行改善,而这些举措却提高了区内企业的生产成本,于是不少企业迁往内地或东南亚国家,而原先为珠三角地区提供劳动力资源的一些省份,如江西、安徽,近年也逐步建立起省内工业体系,劳动力过剩的情况大大缓解,因而这些省份的劳工输出也减少。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珠三角地区产业格局的调整,使得原有劳工输入网络失去了稳定的职位供给,导致外来劳工将要面对的不确定性增多;另一方面,劳动力输出地的失业率下降,又使得农民工更愿意选在家乡附近就业。因此,这种变化是否将会改变未来广东省作为廉价商品集散地的地位?文中提到的那些非洲商人,是否会迁往距离商品原产地更近并且具备完善运输口岸的城市(如浙江义乌)?而目前在义乌这样的城市,又有多少类似的外国常驻商客?同样是关于珠三角的“民工荒”现象,既然这里缺乏劳动力,而许多非洲及亚洲国家又有着过剩的劳动力资源和极低的人均收入,那么,中国是否可能向非洲、越南、柬埔寨等国输入合约劳工?这些其实都是本课题中值得继续关注的方向。
除了中国方面的变数,非洲国家自身的发展也可能影响这些旅居广州的非洲商人。随着双边贸易往来的增加,中非两地的商人在逐渐熟悉了对方市场的情况下,在销售地设厂其实是一种更加节省成本的方式。非洲许多国家有低廉的土地租金、广大的消费市场,甚至充足的劳动力资源,只要政局稳定政策合理,当地制造业的发展应是指日可待的商机。以尼日利亚为例,根据2007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统计数据,该国人类发展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 HDI)在全球177个国家中,排名为158,属于低发展(Low Human Development)国家之列,但自1999至2007这八年间,政治大体安定(虽然在2007年的选举期间出现动荡);而根据南方周末文章所提供的数据,该国80%的生活用品依赖进口,也就是说,该国拥有一个可观的销售市场。在我国驻尼日利亚经济商务参赞处公布的调研报告中,大力建议民营企业利用尼国为发展其制造业所制定的相关优惠、禁止进口等政策,在尼国设立加工制造业、纺织品、食品加工等业务(注1)。同时,随着中国制造业的成本不断攀升,国际运输费用也跟随油价不断上涨,部分进出口贸易的利润空间显然有限,在销售地办厂,则很可能成为中尼经济合作的未来趋势。
把视角转回旅华黑人这个群体。作为侨居海外的人,非洲人社群内部的社会网络实际上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完备的程度。从“巧克力还是巧克力,广州还是你们的广州”这句话里,一个广州城内的黑人族群“飞地”(enclave)其实就已跃然纸上。客居国社会中的族群飞地也是移民研究的一个重点关注议题,涉及社会结构、社会网络(social networks)、社会资源(social resources)、少数族群政治、经济扇区(economic sector)、福利政策等诸多层面,在许多西方国家城市研究以及不少东南亚国家社会研究中已有丰富论述,只是这一课题在中国,却还方兴未艾。“巧克力城”中的黑人社会网络如何运作?随着这一网络的拓展,“巧克力城”将对中非关系、广州社会、黑人社群以及非洲国家本身带来哪些影响?这些也都是十分有趣的课题,相当值得研究。
注1:民营企业开拓尼日利亚市场的现状、存在问题及建议
http://nigeria.mofcom.gov.cn/aarticle/ztdy/200703/20070304431638.html
2008年1月26日星期六
客居中国
2008年1月19日星期六
建构和维护
中国的网民数在全球的排名,已经数一数二了;然而,网络这个开放的舆论空间,真的成长为成熟的国民论坛了吗?这个提法恐怕不会有什么人赞同。随便点开一个提供网民留言的页面,无论是在新闻页还是网上论坛里,谩骂,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不足为奇的现象,与网络媒介的迅速发展同步蔓延开来。关于这个现象的成因,茅于轼先生已经作过十分精到的阐释,在下便不在此赘述,本文想要探讨的,是如何改变这种让人眼烦,同时严重阻碍、甚至延缓公民社会建构的现象。
促使我思考这一大命题的发端,是豆瓣网南方周末小组最近发生的一件事。事情的起因很小也平淡无奇:一位网友因与其他数人观点相左,反驳之余带了脏字,并用极其自负的言语向他人挑衅,同时对女性网友发表了带有极端性别歧视的言论;于是,许多人忍不住反击,一时间版面上迅速出现了大量的人身攻击言论、大字报式的帖子,乃至恶毒的嘲讽和谩骂。从这个时候开始,要求管理员删除谩骂帖,并将滋事者踢出本组的呼声就没有断过。起初,管理员团队依照一贯的处理方式,删除谩骂帖,并在本组封禁此用户名。然而,该网友不断地注册新的用户名,加入本组继续公然挑衅。此时便开始有网友建议,不如不要封禁此人,由其表演。可是这种谩骂的氛围在1月17日晚间达到一个高峰,在下作为其时在线的管理员之一(不确定当时是否是唯一在线的管理员),擅自决定以一种“非传统”的方式来处理这个事件:暂不踢人,但在版面置顶公告栏中呼吁大家不要与之对骂。
自从署名发布了这条公告,对管理员的批评也随之而来,不仅针对我个人的行为,也针对整个管理团队。批评者最主要的诉求,就是要管理员动用手中“删帖踢人”的权限,为本讨论组维护一个安宁平和的环境,同时认为我的这种做法是在回避责任,对恶言恶状者放任姑息,甚至是“绑架了良民来制约匪徒”。
我必须承认,由于我个人的决策导致整个管理员团队受到沉重压力,是我给其他几位管理员带来的麻烦,为此我十分抱歉。然而,我始终不认为我的做法是错的,因为我是根据我的原则处事,而非选取最便于“管理”的方式。
一般情况下,许多论坛管理者对付人身攻击以及蓄意滋事的处理手段,就是删除帖子、封禁用户名(或ip地址)。不可否认,这是一种最有效地阻断干扰的方式,因为直接从“干扰源”下手,同时往往能够迎合大多数(至少是很大一部分)参与讨论者的期待。但是,这种处理方式却也最为简单而粗暴,长期来看不仅无助于整体讨论水平的提高,而且会逐渐积累怨言——以豆瓣南周组为例,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争吵都是由于观点不同而带来的冲突,起因其实是就事论事,可是一旦有人情绪激动起来,就很容易爆发争吵,然后就转向对事对观点也对人,甚至是对异议者纯粹的人身攻击;所以,这种简单的封禁方式,实际上是一种不公平的裁判——事情的起因本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分别,只是意见不同罢了,仅仅因为“引发”、“激化”甚至“可能导致更混乱的局面”就剥夺某讨论者的发言权利,而被处罚者甚至没有一条有效的申诉途径,这与“打压言论”有什么本质区别么?再放到豆瓣南周组这个情境下,我们就看到那些曾经被踢出南周组的网友(主要是观念上倾向左派的网友),成立了“拆南小组”,不仅聚积其怨言,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割裂了南周组的成员构成。试问,这种情况从本质上来说,与国民党白色恐怖时期造就的“党外人士”以及后来酝酿出的族群割裂,又有什么区别?
个人认为,上述这种简单易行的“管理”方式,充其量是一种对现有状态的“维护”,而不是对网络公民意识的建构。原因很简单——管理员还是在被动地“管人”,把组员视作羊群,要由管理员这个“牧者”来管理,来剔出其中的“不合格者”。管理员一般是委任制,没有权力制衡也没有任期保障,虽然这种机制是建立在大家对管理员团队的信赖之上的,但是组员却缺乏一个整体环境的提升,既然默许了管理员手中无限大的权力,于是就不会去思考“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讨论环境更好”——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个舆论氛围并没有从每个人(网络公民)的自身行动来谴责“人身攻击”这种行为(甚至一部分人还参与谩骂),而是依赖管理员的删帖和踢人来维护一种表面上的“稳定”。
基于以上理由,我至今坚持我的做法,其实就是希望让大家意识到“不尊重别人,会被唾弃,而且这种唾弃是得到绝大多数人支持的,因此面对谩骂的时候,‘骂回去’绝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更不是最好的方式”。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看到组里太多值得讨论的帖子,几十帖之后几乎全部流于对骂,个人认为,这才是造成小组讨论往往不能有质量地延续下去,并产生“拆南小组现象”的病因。而要解决这个问题,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也不是单靠踢人就能办到的(相反,踢人反而促进了“拆南现象”的发展)。因此,我会以这种“培育公民意识”的原则来处理相关问题。
最后两段话,是写给关注这场争议的南周豆友们的:
继续用“牧羊”的方式来管理,就能让李直放弃与八毫米工程师的对骂,让慢行火车觉得南周小组不再排斥他的观点?我承认我的方式会带来争议,但我认为对“既有的不合理体制”进行有限度的谨慎的冲撞,才是带来改变的契机。这里我所说的“既有体制”,正是指toowolf强调过多次的“南周组没有民主,管理员说了算”;而我并不是要求废除这种体制,而是想用行动来证明给大家看,这种体制为什么与“民主”不符,“民主”为什么比现有体制优越。
作为在去年12月份“票选管理员”的尝试中以微弱多数当选的管理员,我认知中的“民选”,就是大家同意我的竞选理念(尽量不删帖,承诺不封人)。既然在票选过程中当选,我就有权利也有义务履行我的竞选承诺,以此实践我的竞选理念——正如萨尔科奇承诺过将削减过度的社会福利,他上台之后就照做了,不会因为出现反对声音而作出“政策转向”。我所作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尝试,既然是尝试,那么为什么不在有限、非正常的范围内,尽量照正常的游戏规则来玩呢?同时,我所了解的“民选”,就是大家可以除了可以投选票,还可以投票表示对我的不满,如果有数据能够表明我已失去大多数的组员支持,我会为我的理念辞职,而不是改变我的理念——这是票选政治的常态,请不要误解为我在耍态度,同时,这个观点我1月17日晚上回帖的时候就已经表明过了。如果失去民意基础,我愿意自动请辞;如果管理员团队觉得我不再适任,随时可以收回我的管理员资格——本来就是后窗女王陛下放权的嘛~~^_^
尾注:
1. http://chinanews.com.cn/it/kong/news/2008/01-17/1137757.shtml
2. http://finance.sina.com.cn/economist/xuezhesuibi/20070809/11343867176.shtml
2008年1月17日星期四
微言大义的兄弟
上一篇说到了党校体的精华与糟粕,意犹未尽,这厢要来挖挖糟粕的源头。
我们中国人讲话,尤其是对上级讲话,有着婉转隐晦的传统。远者如忠臣进谏,讲究的是春秋笔法微言大义,却不提不卑不亢——因为尊卑毕竟是有别的;近者如政改建言,首先要拥护执政党,其次不可以要执政党鞠躬道歉,然后才有发言空间——因为尊卑还是有别的。这党校体,可谓承袭了如此源远流长的传统,把“微言大义”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于是空话套话废话成了最安全的格式,“大义”遂逐渐湮没于草根化的口号。聪明人惯于借“曲笔”、甚至以善作“曲笔”为荣,因为这样既能保自家安全,又能别扭地展现一把高风亮节;不那么聪明的人就流于形式,要么把自己都绕了进去,要么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更遑论读者能否读出“真义”,更遑论思想的直接传播。
呜呼哉!那个反对改良凡事必称“人民”最后借助暴力革命为他们的“主义”夺取了政权的执政党,如今也拖着臃肿的身躯,缠绵在那顺耳顺毛的呢喃和抚摸里,兴味盎然地推崇着“微言大义”,还要让所有的小学生、中学生、本科生、考研生一同背诵曲折难懂的政策口号——五讲四美(就是说大家没啥文明礼貌,要好好改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就是说我们不玩计划经济了但是往右转还得亮左转向灯)、三个代表(就是说资本家不仅不再是被专政的对象,而且还可以加入GCD,双方礼尚往来,分钱分权有得谈)……最极致的是2006年的考研政治题——“问: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危机时农场主倒奶,与中国近年来多处奶农因鲜奶滞销而倒奶的现象,有何区别?”(就是说,哪怕让你讲假话,你也不许否认执政党宣称的“主义”!)
微言大义的兄弟,其实就是说谎。
去精华,取糟粕
刚才某菜君传了两篇谈政协委员履行职能的文章给我看,党校文体,问我读了有啥感想。我用鼠标滚轮从上滚到下,发现,诶,不对,我什么都没看进去!!于是回到页首,从上到下滚一遍,再次发现,诶,不对,我又什么都没看进去!!继续回到页首,从上到下滚………………结果只记住了文中的半句话“而不是泛泛而谈,空发议论”——好经典的两个词,几乎可以作为我对这两篇文章全部感想的高度浓缩:要论据,没有;要事例,没有;要旁证,没有;要数据,没有……有的只是口号和表态,假大空,毫无实质。
然后在msn上向某菜君致歉:恕小的愚钝,远离思想政治考试长达十年,小的发现如今俺去糟粕取精华的本事没有,去精华取糟粕倒是拿手,因此实在看不动那两篇党校体(或曰人民日报社论体),只因满眼糟粕,眼神儿找不着北……
其实,以某菜君之睿智,发来的文章往往颇有深意;而这次我却看得目光涣散彻底抓瞎,想来我这不及格的反应倒尽了他的胃口。可是回过头来想,我却又觉得我不及格得有理:1. 这种文体压根儿就不是写给人看的,是给领导看的;2. 连教授都能写出这种“文采”的东西,还有勇气署名,我……佩服一下!
2008年1月8日星期二
恼羞成怒又一例
高鸿宾说:"我想大家是有常识的,毒水里能养鱼吗?鱼能在毒水里活着吗?" ===================
且不说他避谈“水质污染”而只是一味猛打“毒水论”这种避重就轻的行为,单看他对“毒水”定义的逻辑混乱:
报道原文用的词是toxic,而不是poisonous——后者有“剧毒”的含义,而前者没有;对那些向来紧张食品安全的美国人来说,抗生素用得太多,就影响了食品安全,因此归类为toxic water;
这个高某,居然用这么没常识的反问句来高调反击——砒霜是一味中药,一个病人吃的药里含有不致命含量的砒霜,难道也必死无疑??拜托这些官员护短的时候先理清楚逻辑,不要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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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中文网报道原文如下:
中国农业部猛批美媒体毒水养鱼报道
中国农业部副部长高鸿宾对美国《纽约时报》有关中国在毒水里养鱼的报道作出强烈回应,指责这是"误导公众"。
高鸿宾是在星期二(1月8日)举行的国务院新闻发布会上发表这言论的。
高鸿宾说:"我想大家是有常识的,毒水里能养鱼吗?鱼能在毒水里活着吗?"
"我个人认为这个报道有点耸人听闻,误导公众。"
他说:"中国每年的水产品出口量达到270万吨,出口检测合格率在98%以上。我同意说个别企业、个别产品有问题,但是决不是普遍的,决不是全局,决不是全部。"
《纽约时报》在去年12月15日发自福建福清市的报道说,工业废料和农药污染水源,对当地水产安全构成威胁。
报道称,美国去年截至11月底已经退回了43批来自福清含有非法药物的水产,是被退回有质量问题产品最多的中国城市。
质量改善
高鸿宾说,中国自去年8月启动全国产品质量和食品安全专项整治后,蔬菜、畜禽、水产品农药兽药残留超标率进一步下降。
其中蔬菜农药残留监测合格率,从9月份的93.2%提高到11月份的95.3%;畜产品中瘦肉精污染监测合格率从97.7%提高到98.4%。
水产品方面,硝基呋喃和孔雀石绿污染监测合格率分别提高了1.8和0.9个百分点。
高鸿宾说,农业部将着力建构长效机制,包括完善质量最所和责任追究制度,和争取在三到五年内建立能与国际食品法典基本接轨的农业标准体系。
此外,农业部将开展联合行动,保障今年奥运会期间北京农产品供应的质量安全。运动员的饮食将主要来自中国。
高鸿宾回答BBC记者提问时说:"这些食品肯定主要来自中国,这是毫无疑问的。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有少量的产品需要进口。"
2008年01月08日 格林尼治标准时间06:06北京时间 14:06发表 http://news8.thdo.bbc.co.uk/chinese/simp/hi/newsid_7170000/newsid_7176100/7176196.stm
2008年1月7日星期一
“污蔑”?还是“护短”?
[轉]外媒污蔑福建鳗农养“毒鱼” 鳗鱼出口可能垮掉
2008-01-06 23:37:02 来自: 髮條陳 (厦门)
去年12月15日,《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2400余字、中译文本与录音齐备的长文。文章借其所谓在福清实地采访而得的证据,指责中国“在毒水中养鱼”。
该文声称:“为确保鱼的成活,水产养殖者用混入非法兽药的饲料喂鱼,使含有毒性、致癌性药残的水产品进入市场,威胁着消费者的健康安全。”
國內報道:
http://news.163.com/08/0105/14/41EUSEJ80001121M.html
紐約時報2007年12月15日原文:
http://www.nytimes.com/2007/12/15/world/asia/15fish.html
中文翻譯:
http://graphics8.nytimes.com/packages/pdf/world/15fish_translation.pdf.com/packages/pdf/world/15fish_translation.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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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在福清考察的时候,很多当地农民的确承认他们的鳗鱼养殖存在滥用抗生素等药品的情况(尤其是90年代初,所以后来他们的主要客户,日本商人,拒绝收购福清产的鳗鱼,于是当地养鳗场倒掉了一大片,许多人就是当时破产欠债所以不得不偷渡日本打工还债);
2.以下是我在福清上迳工业区拍到的排水渠,大家看看就知道当地的水质污染有多严重了——这条水渠旁边,紧挨着就是农田,然后就是居民住宅区。2007年4月底5月初,当地村民曾经与附近排放污水的工厂交涉,遭zf干涉,部分村民被捕,约一周后获释(我采访的某家庭长子就在这次事件中被捕)。
当地村民说,如今的养鳗场,滥用非法药物的情况已经比九十年代好了很多,因为使用禁药,会导致产品销不出去;但是,这并不说明他们没有过多使用抗生素。
而且,据我所知,当地政府对当地的工业持绝对保护态度,其原因有三:
首先,福清市一直宣称是一个已经“工业化”了的地级市,工业产值占本地GDP的大头;
其次,由于大量村民出国打工,导致当地劳力外流,而且侨汇已绝对满足了村民生活需求,人们不再需要种地,所以大量田地抛荒,因此,政府借机向农民收购土地,低价买入高价卖给开发商——所以政府从“工业化”的过程中获利颇多,故对工业采取保护态度;
第三,同样由于当地大量村民出国打工,而其中大部分为非法劳工,保留国内户籍而没有在国内工作,因此,政府需要以工业产值弥补本地村民年收入这个无法申报的空缺(侨汇大多走地下钱庄回国,这部分收入是无法统计也不能上报的村民收入),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就更需要工厂多多创收了。
实事上,福清当地的工业企业绝大多数为外来投资者所创办,而工厂里的工人,又几乎全部来自内地省份,因此,福清的“工业化”对本地村民而言,可以说几乎没有带来什么实际收益。据村干部透露,他们每年上报的“人均年收入”,其实都是按照年初上级政府制定的“经济成长目标”除以本村人口再略加一些零头来充数的,因为本地青壮年劳动力很多都出国了,若当真统计居民国内生产收入,根本就统计不出多少来。
因此,福清政府对工业的保护态度是与政府官员的政绩表现紧密相关的,而本地村民不仅没怎么从工业化中获益,而且还必须忍受工业化带来的水土污染、噪音污染和空气污染。同时,政府在收购土地时的不公平交易也让村民积怨颇深。这些都是导致村民与政府发生冲突的原因。只是这些冲突都被轻描淡写地处理,村民抗议的声音也被掩盖——毕竟,巨额的侨汇还是让村民的生活过得很富足,而他们又不希望政府干涉他们的出国活动,所以,关于工业污染等争议,往往很快就偃旗息鼓。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反驳标题的“污蔑”一说。毕竟当地的环境污染情况的确是很严重的,而地方政府出于对自身利益的维护,对工业污染置之不理,更是让我觉得我们国内报道中“一面倒”的护短方式简直面目可憎!